想起自己一笔一划写下的满篇“正”字,李昙道不寒而栗又痛苦万分。但b之更痛的莫过于一年前他们见面的某天,施神释终究翻开了他的笔记本,强撑的人无意间揭露了同在强撑的自己,那时他其实就快崩溃了。
“你在记什么?这么多。”施神释当时还饶有兴致地看着本子笑,他并不知道内容的深意,“这后面,还有很多‘歪’字。我看这俩倒是难分伯仲啊。记谁的仇呢,跟我讲讲?”
如果是记仇的话,事情反而简单太多了,仇总可以找人去报,但他是想报仇,却也不知仇家是谁,颇有些“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意味。
很难说是以怎样的心情,李昙道每次从失去施神释的噩梦中惊醒,再在这里划上一道。日积月累,也就成了满篇的“歪”。至于“正”字,本意也是歪的——因为那是他对此人疯狂生长的控制yu。
“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施神释把本子合上,懒散地抬眼一瞥,正对上李昙道直gg的眸子,说不上那眼神是正是邪。李昙道看他几秒,再把本子抢过去扔到半边,猛地拥住他。他抱得紧,像是生怕眼前人马上会消失不见。
“怎么了你?”
“再活活看吧,有得玩呢。”
听人在肩头沉甸甸地突然来这么一句,施神释顿时也没了笑意。这话敲钟一般,又敲他落回自己的真空舱里,熟悉的窒息感亦重重围裹而来。这世上,除了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到底还看得见什么?足够的黑,黑得就算是他装在心里的人,也难以m0索到他真正所处的位置。
他已经努力去伪装了,他装作自己不是害Si母亲的凶手,装作一个随时乐观的伴侣,但装得再像正常人有什么用,照样被这个人戳穿。可悲的是就算他戳穿了,也并没看见光照进来,反而在提醒他,他的这片天地,是不大可能见亮的。
很遗憾,他好像真的无法躲过这片Y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施神释心头一紧,不禁自嘲道:“有什么可玩的。”
“玩我啊。”李昙道松开手,脱下衬衫和K子,“知道你没心思做,那你看我玩自己,好不好?”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奇特的JiNg神xa,粗钝而炙热。李昙道记得S到虚脱的痛苦,然而这痛苦却远b不上施神释眼里的万分之一。他们同时承受着煎熬与愉悦,被迫在对望中释放内心的渴求。几近昏厥时,他听见施神释在道歉,他说他对不起,说他自己真该Si。
Si?
不会,不该,不行。
他绝对、绝对、绝对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