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瘋子!怎麼能碰他那裡?!
以下犯上的某人眼底染上被壓抑之後依舊止不住的欲色,他再俯下身時,咬住江燼梧本就凌亂的衣襟,輕輕一用力,扣子就開了。
「殿下。」他低啞著嗓子,「臣就這樣領罰吧。好不好?」
上揚的尾音氤氳纏綿,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最終落在江燼梧鎖骨凹陷處。
江燼梧下意識捏緊了他的衣角,死死用著力氣壓抑,卻還是止不住的顫。
「殿下,你在發抖。」他不安好心地笑,「是冷嗎?」
江燼梧呼吸有些微促,蘊著水汽的眸子晶瑩得仿若第一縷天光映射下的晨露,他咬緊牙關丟了一個字出來:「滾!」
這個瘋子!
第25章
「謝、謝大人?」
默書剛推門進來,猛然看見有人在江燼梧床前俯身,嚇了一跳,錯愕之後飛快反應過來,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的要不是刺客,要不是謝昭野。
若是前者,壓根沒有走到這裡的機會,早被外頭藏著的朱雀衛斬殺了。
待穿著青衣的男子轉過身,果然是謝昭野。
謝昭野被他撞見也不慌,心情很好地跟他打招呼,「小默公公啊。」隨即看見他手裡托盤上的小香爐,「又是安神香?」
默書面不改色點頭,「是,我怕殿下睡不著,所以才來看看。」
謝昭野:「今日不必點了,那些香啊藥啊的,不管是做什麼用的,用多了都不好。」
默書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實在是自家殿下是真的很難入眠,沒辦法的時候只能用些外在的手段入睡了。
不過他還很意外呢,自家殿下今天居然這麼輕易就在這個時辰睡著了?
默書小心翼翼壓著聲音問:「殿下是剛睡下嗎?」
「有一會兒了。」謝昭野勾了下唇,回頭望了眼,笑著說,「大概是被我氣累了,殿下睡得很熟。」
氣、累?然後睡著了?
好小眾的組合。
謝昭野領著默書越過屏風走遠了些,怕吵著江燼梧。
「殿下有說過,那丫頭的事後邊怎麼處理嗎?」
光明正大跟太子身邊的人打聽這種算得上辛秘的事兒,也就謝昭野做得出來。
若換個人,默書肯定不能答。
但誰讓面前問話的是謝昭野呢?
默書低著頭,「殿下說過,這只是權宜之計。今日一早陛下倒是提議可以封個位份,只是殿下找藉口攔下了,殿下也知道,若是他為塗姑娘扯謊的事泄露了,只怕塗姑娘還得背個混淆皇室血脈的罪。」
「至於怎麼辦,奴才瞧,殿下似乎是想看塗姑娘的意思,左不過就那些法子。」
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尋個機會讓東宮侍妾這個身份病故,讓塗鄢先出宮待一陣子。
謝昭野打量著默書恭恭敬敬地神情,突然發問:「塗鄢身上,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我不知道的事?」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和殿下有關的。」
他會這麼想,並不是空穴來風。
別看默書溫溫和和的,是出了名的脾氣好好說話,也從來不仗著太子的勢欺壓下面的小宮女小太監,但他可不是真的活菩薩。
先皇后自盡後,坤寧宮的舊人都死的死散的散,默書則被分在最難熬的冷宮,守著一群瘋妃,在能被人隨意欺辱的位置上待了十一年!
能好生熬過那些日子,在江燼梧被復立後得以重回太子身側的人,怎麼會是什麼良善人?
宣徽二十三年,太子剛剛復立時,謝昭野還是西寧侯府的幕僚,在江燼梧身邊見著他後,腦海里湧上的唯一記憶就是他還是個沒什麼腦子整天犯蠢的小孩子時,入宮看望被衝撞了不小心落水的太子那日,一個人開溜走錯路,透著暗房的門縫看見默書乾脆利落地用白綾送走了一個宮女。
彼時他還有些意外,那個坤寧宮一天到晚陰冷著臉好像不會笑的小太監,多年不見,也學會戴上面具了,這麼多人,好似也只有東宮裡的金枝玉葉,還一如往昔,純良又慈悲。
起初默書很看不慣他,每回見面看著脾氣很好的樣子,但每時每刻眼神里都在透露出生怕他不懷好意謀害了他家太子的意思。
但也不意外。
——在西寧侯下獄之前,連江燼梧都不知道他褚家後人的身份。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默書對他的態度才逐漸開始轉變。
但總而言之,默書絕對是個完全以江燼梧利益至上的人。
他對塗鄢那丫頭的重視程度,超出他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