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一直到下一次月考結束。
「我真是看不明白你們倆現在到底怎麼回事了。」考完最後一科英語,陳姝妤把話題繞回到這件事上,不解地說,「周淮聿為了你不肯接受櫻桃而生氣嗎?不至於吧……竹子,你也不是遇事會當縮頭烏龜的人,怎麼偏偏這件事拖了這麼久?」
溫淇竹摸了摸鼻子,只做賊心虛地笑了下。
恰好在此時,位於一考場的周淮聿從考場前門走出來,目不斜視向前走,最終在她們面前站定。
她還以為周淮聿有什麼要事要說,不由得緊張起來,藏在袖子裡的手不自覺碾了碾指腹。
周淮聿左手拿著文具和草稿紙,冷眼看著她,只惜字如金地吐出四個字:
「請讓一下。」
陌生客氣的語氣像是在和不同班的陌生人說話。
溫淇竹這才意識到自己和陳姝妤正站在走廊中央,擋住了對方的去路,訥訥地拉著陳姝妤向後退了一步,後背緊貼牆壁,目送周淮聿離開。
「就這樣?」陳姝妤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向她,「你居然沒有嗆回去!這根本不是你的作風!你們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淇竹看著周淮聿離開的方向,面上浮現出一抹掙扎,直到陳姝妤第二次叫她的名字,她才下定決心,轉頭和陳姝妤對視,深沉地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你得保證你不會告訴任何人,也絕對不會嘲笑我。」
「我保證。」陳姝妤不假思索地豎起三個手指發誓。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溫淇竹深吸一口氣,把自己那天做的噩夢簡單地和閨蜜總結了一遍,說到其中幾個特定的詞彙時,臉頰不受控制地發熱,就連流連在舌尖的詞語都變得燙嘴,迫使她加快語速,含糊帶過。
聽完後,陳姝妤表情有些懵。
「所以你這是夢到了……」
溫淇竹急急地打斷她:「對,但是不要說出來!」
「那我覺得這件事和周淮聿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幹嘛遷怒他——好吧,的確,有時候真的控制不住。」陳姝妤在溫淇竹威脅的目光中捂住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出來,聲音悶悶地拋出新的問題,「你這邊的問題清楚了,那周淮聿又為什麼不搭理你?」
「不知道,搞不懂他怎麼想的。」
轉過走廊拐角,兩人的交流戛然而止。
周淮聿站在陰影處,面無表情,垂下眼睫來看她,眼下的陰翳無聲地顫了顫,嘴唇繃成一條直線。
「……」
儘管不是第一次在背後議論他被抓包,但因為這次的內容太過羞恥,溫淇竹還是被嚇得一口氣沒提上來,險些背過氣去。
——剛才她們說的話,周淮聿到底有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