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了下來。
但還是不服氣的道:「去一去也好,不過,朕聽說你對太醫院的藏書都如數家珍,朕想問你一些事。」
雖然儀嬪很好,但他的人怎麼能讓儀嬪截胡過去呢!
慕鈺連忙道:「皇上有吩咐,下官必定赴湯蹈火也要辦到。」
皇帝揮揮手,「倒也沒到那個程度,你附耳過來。」一副很慎重的模樣,慕鈺神情也跟著更嚴肅了,他湊了過去。
皇帝在他耳邊小聲問著,「愛卿看了那麼多太醫院的藏書,可有看到什麼特別靈驗的坐胎藥?」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最好是服用起來簡單一些的。」
大張旗鼓熬藥的話,萱妃應該不會配合,但說完皇帝又覺得自己這是在為難人了。
慕鈺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捏成拳頭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著,眼中閃過恨意,又像是大仇即將得報般抑制不住激動。
他想問些什麼,但嘴巴張了張,到底沒開口,應當是知道這種話不該問出口。
皇帝繞有趣味的看著,到底是少年人,愛憎都寫在臉上,還不懂得掩飾,讓人一眼就能看清在想什麼。
他知道,慕鈺肯定是想確認,這所謂的坐胎藥是不是給萱妃要的,但又不敢真的開口問。
之前宮裡都在傳萱妃假孕,萱妃還為這事險些要了慕鈺的性命,他和儀嬪當時在慕鈺面前說過,都是他們連累了慕鈺,連累二字,就足以說明萱妃假孕的流言就是儀嬪在背後操控,而儀嬪和皇帝利益一致,他們是一體的,慕鈺從這些消息中抽絲剝繭確信了萱妃假孕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他一個皇帝和儀嬪,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說人家萱妃假孕吧。
慕鈺是偏向他們這邊的人,那肯定會更相信他們的判斷。
但這種牽連甚廣的隱秘消息,慕鈺肯定不好直接問。
皇帝忍不住有些想笑,嘿嘿,慕鈺說不定回過頭來還會震驚,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破局之法,還沒來得及獻上去,怎麼皇上自己就想出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
想想到時候少年可能會有的神情,他表情就有些憋不住,扭過頭去調整了一下,這才重新恢復過來。
慕鈺倒是不知道皇帝腦子這麼靈活,短短一瞬就想了這麼多,他繼續著自己的表演,竭力壓制著自己『馬上要對付萱妃』的激動,給皇帝說道:「說來下官倒真的知道一種非常靈驗的懷孕法子。」
「哦?」皇帝眼睛一亮,身體微微前傾,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到底怎麼弄。
慕鈺便把現代算排卵期的方法說了,「只要在這幾天,懷孕的機率會非常高。」
「當然,若是輔以一種藥物,懷上的可能性會更大。」
說著,他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遞給皇帝,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想來少年也是反應了過來,自己想獻的計用不上了,模樣看著委屈極了,但還是盡職盡責的說道:「這丹藥功效很猛,且暫時只有這一顆,強行懷上到底可能對女子的身體有損,皇上還是得慎用才是。」
皇t帝唔了一聲,看慕鈺那心心念念的模樣,就知道他是怕自己把丹藥給了別人,譬如儀嬪吃了。
看了人半天笑話,他也不好一直讓人著急,於是皇帝故意裝出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見旁邊慕鈺看他這樣後鬆了口氣的神情,他差點就破功了。
小孩子,就是好哄。
把丹藥給了皇帝後,慕鈺就高高興興的離開了,連腳步都透著一股輕鬆。
皇帝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也忍不住勾起。
他看了看手中握著的小瓷瓶,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成不成,就先試試吧。
沒準……老天這一次就站在他這邊呢。
既然已經在皇帝面前提到過儀嬪,慕鈺也就去了儀嬪那邊一趟,被儀嬪大姐姐般關懷了一陣,這一次,慕鈺沒有再疏離儀嬪的意思。
他已經想清楚了,他站隊皇帝,但和儀嬪維持不錯的關係也好。
畢竟儀嬪和皇帝,很多時候,其實都是一致的,兩人之間的情感,並非是簡單的男女之情。
如果說,在儀嬪心中,家人很重要,她起勢後家人也跟著飛黃騰達,但這所有的家人加起來,其實比不過皇帝的重要性。
他和儀嬪,並非是對立的存在。
只要他幫著皇帝做事,儀嬪便不會因為他不幫著自己做髒事而不喜。
而皇帝那邊,也會因為他是儀嬪親戚,受儀嬪喜歡這一點,而對他越發的信重。
這好處都是他的。
做完這一切,慕鈺就回到了太醫院,而後,就只需要靜等時間的過去了。
……
夜裡,王喜看著依舊在處理政務的皇帝,開口道:「皇上,夜深了,該翻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