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開得好漂亮，月亮和牡丹都好漂亮，又漂亮又乾淨，這時候我才清醒過來，原來我做的一切……都沒用。」
明城看見他依然閉著眼睛，聲音又啞又顫，整個人身子都在顫著。
明城眼淚下來了，只能把他抱得更緊，趕忙跟他說：「有用有用，徐將，有用。」
徐將把自己的側臉放在她頭頂，不著痕跡地吐了口氣：「你不知道我當時多後悔，我覺得自己髒極了，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噁心，我看著那片像你的牡丹，我捨不得走，我實在沒心思去上班，我就給許來打了電話，說先今天不去公司了。」
「我覺得這房子噁心，我不想接觸它，我就去小區物業找了幾張報紙，墊在客廳中央一直坐著。」
「我看著月亮和那片牡丹，越看越覺得自己髒，可是我實在想你，我捨不得不看，我去買了好多酒，我讓自己忘，忘了自己不乾淨，這樣……才有資格看那片像你的牡丹。」
明城圈著他輕顫的身子，耳朵貼在他跳得慌亂不規律的心口，連忙輕聲喚他：「徐將，不是的，你不噁心，你忘了我說的那些話好不好？忘了好不好？」
徐將擁著她，把她抱得緊緊的：「我哪捨得，我哪捨得啊，咱倆一共才相處幾天，你說過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想忘，我哪捨得忘？」
「這一個月，我就靠這些念想過日子，我只要想起你，我就高興，尤其是想起你給我做的那碗面。」
「我不愛吃蘋果，從小到大吃過的蘋果加起來都不超過五個，蘋果養胃，媽每次都給我洗讓我吃，我從來沒動過。」
「喬喬知道我不吃蘋果，所以才想吃你那天給我洗的蘋果，我才不給，我把那個蘋果都吃光了。」
「我買酒的時候看見旁邊賣蘋果，我買了兩個，跟你給我洗的蘋果差不多大，我坐在客廳，邊喝酒邊吃，我邊吃邊想著你。」
「我正高興呢，我突然想起來落地窗被別人碰過，我不要在別人碰過的房間裡面想你，我不能讓你覺得我髒，我就把窗給砸了，玻璃碎了一地，可那片像你的牡丹，卻更清楚了……」
「我不想聯繫別人，我只給喬喬打了兩個電話，問她你有沒有回消息回電話，她說沒有，我心都空了，感覺好像你從未出現過一樣，就像咱倆從來沒有過交集一樣。」
「我不要這樣過下去，我只有看著你那張頭像的時候，我心才不空。」
「我一直看著，越看越疼，也沒事兒，疼就疼吧，只要我心裡裝著你就行，我不管疼不疼。」
「許來找不
到我，怕我出事就找了風子和三兒，風子和三兒過來了，告訴我，原來我已經在這兒待了兩天了。」
「風子又罵我，罵我活該，罵我活該讓你看不上，罵我要不是因為爸媽的堅持，真為了給徐家一個繼承人結了婚，只怕是現在連想你的資格都沒有，還罵我痴心妄想。」
「他還說，不知道我命好還是命不好，偏偏遇見個你，我覺得他在嫉妒我。」
「我自然命好，哪怕你不要我，哪怕……你心裡有別人，我也不要從未遇見你，我捨不得。」
徐將就這麼摟著她，聲音顫著求她：「我知道我不好，可我知道錯了，真的，你給我個機會，我改，我知道你喜歡乾淨的，我也知道你覺得我不乾淨，可我沒辦法了，我真的沒辦法了，我不能沒你，我第一眼就認定你了，我怎麼能忘了你？我放不下，我想要你，想娶你，我不能沒你，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嫁給別人，我不能沒你。」
「明城，別覺得我髒好不好，所有的東西我都處理了，什麼領帶，手錶，我都燒光了，那塊房子也處理了，我讓人把牆都砸了處理的，吊頂都毀了。」
徐將似乎怕明城不信，顫音里的急切很明顯：「真的，我真的從未愛過別人，真的！媳婦兒，你信我！我求你了，你別覺得我髒好不好？我以後都乾乾淨淨的，別覺得我髒，我求你了，你給我個機會，我就要這麼一次機會，別覺得我髒……」
明城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兒，她後悔了，後悔自己跟徐將說的那些話，她沒想到徐將能把她那些話放心裡，一直記到現在。
她知道徐將是個驕傲慣了的，他愛面子，聽見他求她，她心疼壞了。
明城圈著他腰仰頭看他，眼眶全都紅了：「我不覺得你髒，徐將，真的，你不髒，我要是真覺得你髒，怎麼會答應和你試試呢？」
見徐將還是閉著眼睛，明城撫著他側臉：「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不覺得你髒的，我那是氣話，我就是覺得人曹康不該因為我挨罵啊，咱倆之間的事牽扯人家幹嘛，對不對？」
「你想想，我要是真覺得你髒為什麼我抱的是你，我為什麼不去抱曹康？」
徐將整個人一震，睜開眼睛看懷裡的明城，見她眼眶裡全是淚，看見他睜開眼睛看她，便彎了嘴角繼續跟他說心裡話。
「徐將，我心裡沒別人，我也不和別人結婚，我心裡要是有別人，怎麼可能第一次見面心裡就有你了呢？」
「我明明知道惹不起你，明明知道你這個人不是我能要得起的，可我還是把你放心上了……」
明城一頓：「我知道你好，我說你不好都是氣話，是因為我吃醋了，吃你以前的破醋，我這次沒騙你，也沒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