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綁了塞後備箱。」趙禹庭叮囑保鏢們。
老管家嘴裡塞著布條,手腳捆成麻花擠在後備箱,鄭修源利用車上的時間匆匆整理資料。
趙勛無證私自採礦,並致多人死亡的相關證據,趙禹庭花費大量財力物力,動用一切關係,終於在昨晚找到逃亡消失的鑫輝五金廠負責的廠長,他帶著證據,原想敲詐趙勛一筆,反被趙勛派人追殺。
抵達意園前,鄭修源在趙禹庭的示意下,將所有證據打包發送給警長,並抄送協會組員,以及蘇家相關人員,最後發送給多家媒體,要求他們即可上傳網絡。
從大門到老爺子書房,趙禹庭花了十分鐘。
經過花園,他停下來逗弄那隻黃色的鸚鵡,新年時姑姑送給老爺子的鸚鵡。
趙禹庭推開門,老爺子對面的平板電腦播放著剛剛發布的新聞,主播凝重的聲音在直播間內清晰迴蕩:「緊急插播一條新聞!原凌海集團部門經理趙勛涉嫌在瑞陽縣以五金廠為掩護,非法開採國家戰略資源鈹鎂晶石。因違規操作引發重大安全事故,目前已確認七十九名工人遇難,現場畫面即將呈現在各位觀眾面前,本台記者報導。」
「還知道回來。」老爺子咳嗽著,翡翠扳指敲在案几上震得茶盞輕響,「把那個小奴隸交出來,他必須死。」
趙禹庭在他對面坐下,拇指摩挲著掌心的微型播放器,二十年了,老爺子訓話時還是喜歡讓所有傭人圍成半圓,像舊時代觀賞祠堂里執行家法。
「都出去。」趙禹庭揮散眾人,微型投影儀藍光投在宣紙屏風上,監控畫面里穿真絲睡裙的年輕女人正跪在銅盆前,白皙的手指捏起老人的腳掌。
老爺子手裡的菸灰簌簌落在地毯上。
「您的臥室監控,我想,你應該不陌生。」趙禹庭按下暫停鍵,畫面定格在女人抬頭瞬間,正是他那躺在床上的趙勛的妻子。
老爺子脖頸青筋扭曲成蚯蚓,順手掃落茶壺:「你想用這種下作手段……」
「爺爺當年故意拖延時間,故意不給贖金,間接害死我母親和妹妹,可比這乾脆利落的多。」
趙禹庭端起涼透的雨前龍井,看著茶葉在杯底慢慢舒展成利爪形狀,「這件事明早解決,我要看到黎又瑜與趙勛的事無關,否則,這段視頻會同步發送到你的老友郵箱和各家媒體終端。」
老爺子突然低笑起來:「我倒是培養出一條咬人的狗。」
「跟您比,我還有進步空間。」
趙禹庭從來不以自身流著趙家的血為榮,並不認為他們的基因有多高貴,老爺子、他的父親、趙勛,他們同樣的冷血、無情,愛自己勝過愛所有人,老爺子並不見得有多愛他的子女,他需要的是能彰顯他教育有方、基因優秀的後代,而不是他有多愛他們,趙禹庭如此,趙勛也一樣,在老爺子面前,都抵不過他愛自身。
「到了我這把年紀,聲譽就是嵌在骨頭縫裡的金砂,錢財淌得過指縫,血脈熬不過三代,唯有這點名聲……」
話音戛然而止,老人雙肩頹然一沉,仿佛卸下千斤重,「滾,給我滾。」
趙禹庭走到門口,老爺子叫住他:「你的監控安裝在什麼地方?」
「鸚鵡的眼睛。」
第57章
意園安保係數極高,所有監控設備都逃不過電子檢測儀,唯有鸚鵡的眼睛,是檢測儀無法捕捉的活物。
老爺子疑心重,唯一他虧心的女兒送的活物他會放在身邊,尤其是象徵著他們父女情誼的鸚鵡。
那隻鸚鵡受過傷,一隻眼失明,特製的納米監控器做成眼珠形狀,完美潛伏在意園,記錄著醜陋的畫面。
新的一天,警局發布聲明:趙勛的受傷純屬意外。
媒體發布當天的情況:蘇宅舉辦舞會,蘇家女婿趙勛自觀景台掉落至重傷。
畫面切到觀景台,主播介紹觀景台欄杆已過維護期,自然斷裂,至趙勛翻落。
至於網傳的「兇手逃離現場」,真實為蘇家廚房幫工不小心跌進後廚的垃圾處理器,身體多處輕傷,驚嚇過度,幫工從舞會現場駕乘摩托車離開。
蘇星洲再次找到趙禹庭,冷笑:「別以為你贏了。」
趙禹庭沒有給他正面眼神:「聽說你要出國治療,祝你好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