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講出來，驛館內外鴉雀無聲。天上又飄下了細碎的雪花，將原先被踩踏的一團污泥的地面覆蓋上一層白色的薄絨。士子們站在原地，沒有人離開，沒有人言語，雪花落滿了他們的肩頭，但無法凍吉他們眼中的灼灼之光。
ldquo對極！rdquo南宮之奇露出欣然的神色，他回到廳中，果斷道：ldquo在下該離開了。rdquo
這一句將眾人驚醒，酈淵大步向前，從人群中擠出來，慌道：ldquo南宮夫子為何要走？期會才剛開始一日而已，您這樣忽然退出，是我齊國招待不周嗎？rdquo
南宮之齊搖搖頭，ldquo伯冉大夫多慮了。rdquo
他扭頭看向酈壬臣，道：ldquo能夠在齊國遇到理解在下學說之人，就算不枉此行了，足矣，足矣。rdquo
他連說兩個ldquo足矣rdquo，依然看著酈壬臣，舒然笑道：ldquo稷下學宮有如此青年才女，在下渺渺燭光，又何必還來與日月爭輝呢？rdquo
這當然只是他的自謙之詞，但眾人都已看出南宮子去意已決，也就不做挽留。雪越下越大，朦朧了天光，院中人漸漸散去，酈壬臣與南宮之奇別過，也走出驛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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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淵抬頭看看天色，對酈壬臣說道：ldquo少卿，今日雪大，城門外的路怕不好走，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你不如今日就在學宮住下，客舍還空著幾間，明日也好去旁聽旁聽這次期會。rdquo
酈壬臣感激的看了酈淵一眼，趕緊答應下來，這樣一來就不用被姜於拽到王宮裡去了，ldquo多謝伯冉師兄照拂，學生也有一些問題想趁便請教酈老夫子的。rdquo
姜於有點遺憾的在旁邊嘆口氣，對她道：ldquo如此一來，我就明天再來學宮尋你吧。rdquo
ldquo翁主慢走。rdquo
ldquo恭送翁主。rdquo
酈壬臣和酈淵兩人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隨即又一同規規矩矩的朝姜於深深一揖，一副送人的架勢。
等到姜於和隨行僕從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倆人才直起腰來，同聲嘆氣。
可算送走這尊大佛了。
第23章 王霸之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