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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家的僕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過去維持場面,他們把人群分出一條足夠輪椅通過的路,辜鎔隨後趕到。

辜鎔一開始光是感到憤怒。對於胡亂逞英雄的辛實、不長眼睛的汽車司機,甚至那個亂竄的孩子,他統統地懷有怨懟。

可等到親眼看到辛實不明生死地蜷縮在地上,蒼白的面孔上從額頭到嘴角蜿蜒流下紅色的血,血把那件簇新的白色新衣裳染成趨近於深紫的醬紅色,他心裡什麼額外的怒火都統統消失了,只剩下一種深深的恐懼和無措。

辜鎔的指尖涼得發麻,空氣里全是煙花的硝煙氣息,混著血腥味。這場景叫他不由得回想起打仗的時候,只有踏上過戰場焦土的人才知道,人可以死得有多麼簡單。

那些日子,哪天瞧不見血?斷胳膊斷腿的,腦袋被炸爛半邊的,拖著腸子在地上爬的,什麼觸目驚心的場面他沒見過?可沒有哪一次流血有這麼叫他畏懼。

離辛實還有一兩步遠,但輪椅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辜鎔碰不到辛實,只能不近不遠地眼睜睜看著他躺在地上。他鐵青著臉,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問:ldquo人怎麼樣?rdquo

湊在辛實身邊的兩個僕人一起抬頭回話。

左邊的探了辛實的呼吸,欣喜道:ldquo還有氣!rdquo

右邊的捏著辛實手腕上的脈搏,仰頭沖辜鎔大喊:ldquo還在跳!rdquo

說是劫後餘生也不過如此,辜鎔狠狠地鬆了口氣,難看的面色緩和一些,眉毛還擰著,立刻做出決定,ldquo送醫院!rdquo

圍觀的人紛紛發出慶幸的噓聲。

孩子哭得厲害,這麼久了也沒見人來找,辜鎔煩不勝煩,也不能就把孩子丟在街上,揮手叫了個僕人先把孩子抱起來找個安靜的地方先待著,等孩子爹媽來找。

辜家的車停在正街外頭,十分遠,可以供他們使用的離得最近的交通工具是那輛肇事車,於是詹伯就把那個闖禍的司機趕畜生似的趕到了辜鎔面前。

那個司機一見辜鎔,都不用仔細去看辜鎔高傲的面孔,只瞥一眼他織繡精緻的褲沿就知道自己得罪的是個權貴。

膝蓋一軟,他立馬撲通跪了下來,隨即用額頭砸地,磕出了血,磕得擲地有聲,悔恨道:ldquo我該死,我該死!我是喝了點酒,不是故意要撞人,求先生饒命!rdquo

辜鎔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凝視了他一瞬,隨即突然伸手從輪椅下方的一個凹槽內抽出一把黑色手槍,幾乎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冷淡而熟練地將子彈上膛,調轉冰涼槍口對住了正趴在地上向他求饒的司機。

司機仆倒在地,並不知道自己此刻命懸一線,人群卻爆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ldquo有槍!rdquoldquo要殺人啦!rdquo的叫喊隨著凌亂的腳步聲不絕於耳。一瞬間,以辜鎔的輪椅為中心,身後的人群潮水一般往後退開了半尺之地。

辜鎔是真的打算要了他的命,可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詹伯終於反應過來,驚恐地伸了只手壓在了他的手腕上,面色緊張地環視一圈人群,湊在他的左耳邊低聲地勸:ldquo頭家,不能當街殺人,別犯傻。rdquo

喧譁聲那麼大,司機當然也聽見了,猛然抬起頭,同黑洞洞的槍口一對上,當即兩眼翻白,暈了過去,偌大的肥胖身軀麵條一樣軟倒在地。

辜鎔沉沉地吐了口氣,按捺住了怒火,馬上叫了個孔武有力的僕人把昏死過去的司機拖到一邊找繩子捆起來,又叫人去找電話通知朝宜靜派人來處理。

三言兩語處理完現場,辜鎔即刻叫人立馬把車門打開,又扭頭朝地上守著辛實的兩個僕人說:ldquo抬到車裡去,手腳輕一點。rdquo

全部吩咐完,辜鎔扭頭示意詹伯推自己到車門邊,他也要去醫院。

這時後邊人群里發出了一道喊聲:ldquo怎麼坐個輪椅擋在這裡,沒看見大夥在救人麼,趕緊讓讓呀。rdquo

此人大概剛剛才過來,只看到一部分的熱鬧,以為辜鎔也是看熱鬧的人之一,瞧見輪椅離受傷之人十分近,才發出這道熱心的埋怨。

辜鎔怒從心中起,眯著眼回過頭去找是誰在多管閒事,眼睛漠然掃視一圈,被他瞧過的人都嚇得低下了頭,生怕他也要拿槍來指自己,趕緊地扭身往外走。由於人群又騷動起來,辜鎔最後也沒找到那個大放厥詞的人。

詹伯這時把輪椅往後拉了拉,又低下了頭說:ldquo頭家,你在這裡也幫不上忙,街上已經亂了,不如我們回家等消息。rdquo

辜鎔沉默了,他扭回頭,看向辛實,兩個僕人已經七手八腳把辛實抬了起來,辛實軟軟的身體就從他面前被運過去,很快被放進汽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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