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乳汁要等孩子生下來了再催,可她這一個月吃的睡的好,身子竟然提前準備好了,只等孩子呱呱墜地。
「不會我喝了就沒她喝的吧?」趙野埋在她身前,輕柔地吸食。
「不會,喝多少都有,餵奶就是這樣的。」女人聽見吞咽的聲音,感覺脹痛的石塊隨著吸吮逐漸變小,身子也跟著輕鬆許多。今夜終於能有個好覺了。
可他又不是娘子的孩子,他不需要被餵奶,此情此景,怪神奇,又可愛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走的時候你還不這樣。」趙野學著幫她揉,順著絮狀的乳腺脈絡往外疏導。
「就這兩天。」說起來有些尷尬,她把臉扭開些,一句一句和他說,「昨日做飯的時候,特別敏感,衣裳怎麼穿都不舒服,還以為是晾曬的時候掛上草籽了。誰知道回來一看,貼身的裡衣全濕。我估摸著,就是這幾天。」
「真期待。」她的心情轉了又轉,最後落到按捺不住的欣喜上。
「所以把我喊來?」男人親眼看著眼前的女人從稚嫩的少女模樣成長為如今母親的樣子,特別是那隻右手,竟然在他吞咽的時候下意識地給他拍背,真把他當娃娃看,實在有趣。
「嗯,想著反正都會溢出來,與其白白浪費,不如都給你。」她說這話不怎麼害臊,就是紅著臉,雙眼亮晶晶地瞧他,「好喝麼?什麼味道的。」
他舔了舔嘴唇,簡單回味,笑著答道,「很淡,但末了會發甜,好吃的。她肯定喜歡。」
說來有些慚愧,兩人忙碌於其他事情,都還沒做好準備迎接小傢伙到來,那些小衣裳小鞋小襪子,全靠容吉在幫忙,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這個娘當得不稱職。
「沒想到孩子這幾日就要出來,身子重,來不及往其他地方跑了。再加之,我同商夫人說好,做完壽宴上的飯菜便回家待產,你們忙完了也好找。」女人感覺舒服些,低首把衣領攏好。
計劃趕不上變化,很多事情雖然提前做了決定,可臨到頭才發現根本不合適。
趙野自然也清楚,所以與她說,「女子生產最
是危險,我定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前兩日我已經同關逸商量好,屆時我把場面弄亂便走,肯定能守著你把孩子生下來。」
事到如今,她可再不能說推諉的話,雙眼一紅,眼淚便掉出來,沒想到他都為自己打算好了,前兩日小梁問起時,她還在嘴硬,說自己一人能行。家裡畢竟還有老酒和容吉在,出不了事。
「那關大哥那邊都準備妥當了麼?」章絮不懂也想知道。
「自然,我費了三日的口舌,才勸說他將刺殺的時辰由眾目睽睽改為韓遂落單時。不然他那個榆木腦袋,鐵了心了要往刀口上撞。」趙野這幾日整日與他在樑上待著,聊天說地的,總算弄明白他為什麼要刺殺韓遂了。
「這話我也只能同你說……我其實覺得,他不該殺這個人。」這想法不是今日忽然有的,前幾日便有,起因是他在打探消息的時候無意中聽說了傅大人的事情,聽見大家談論的言語間都十分尊重此人,還會過問與幫扶他的幼子。這態度與他設想的截然相反,若韓遂不喜歡傅大人,定然不准下屬討論攀談,每每提及,也得是一片罵聲才是。
「你是說,這當中有誤會?」女人不懂上的事情,但她聽小梁說過,這位大人是有才能之士,死了怪可惜的,兩年前從洛陽被貶到涼州來,還有百姓夾道相送。
趙野說不清楚,他也就是一種感覺,簡要想想,皺了眉答道,「我只是聽他說話的時候,把韓遂貶得一無是處,說他口出狂言、目中無人、剛愎自用、狂妄自大。讓我不要跟著他做事就聽信他的好賴,他做的很多都是專門給我看的假象。」
「你不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麼?我與他無冤無仇,他何必在我面前裝樣子。」
他們小老百姓能懂什麼。章絮摸了摸他的手,答,「我們與他立場不同。夫君你也說了,他是為大漢百姓懲惡揚善,也許那韓遂正是用一點蠅頭小利把百姓都出賣的人呢。若他做了這種齷齪事,沒人說出來,誰能知道。再說了,若要是關大哥那種江湖老手都能判斷失誤,我們便更不能看出事情的好壞了。」
「夫君你怕做錯事麼?」章絮從旁安慰。
他心裡沒多少感覺的,本來也不是他的夙願,「我就怕事情沒做對了,還把你牽扯進來。這一路上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的安危。其他人死了便死了,人各有命。」男人說完,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就像他們剛踏上這條路時一般,普天之下,只有他們二人。
「我可好好的,不許說話咒我。」女人安心地靠在他的胸懷裡,有一眼沒一語的繼續道,「我是這樣想的,每個人都會有好心辦壞事的時候。就像之前我在村子裡不管不顧非得救那些村民。總不能因為擔心做錯事便不做了吧。關大哥自然也是,他當然不能是殺的每個都是壞人,他也殺過好人,他也不完全正確的。他自個兒也清楚。」